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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七九    我很难不承认一件事。    那就是,许多时候,面对我解决不了的问题,冲动,是我能做出来的唯一反应。    所以直到谢礼到了我面前行过礼坐下,我都还在一种后知后觉的无措之中。    这时叫谢礼来,有什么用吗?    难道我还能指望他为了我同谢储做对,给谢氏掘墓吗?    皇帝当久了,人果然是会发昏的。    可又所幸我是个皇帝,不必向他人解释我每一个行为。有行上了茶后便退下,临走前叫走了所有人,还贴心地关了门,留我同谢礼相对无言。    我望了望窗外渐沉的夕照,忽然有了种奇妙的恍然。    所以——在我冲动下了那道旨意之后,有行在想什么?    我稍微一想就有些发懵,只剩下社死的感觉。我僵在椅子上说不出话,就听见谢礼忽然开口:“不知陛下叫臣来,是所为何事?”    我悄悄呼了口气,抬头看向他:“谢大人,近来可好?”    谢礼也正看我,却过了一会儿才笑道:“大将军是臣的远房表叔,臣无须服重孝,但也因此闲在家中,自然过得不错。”    我莫名想起丧礼上谢储那张灰白的脸,而后才意识到谢礼话中有话。我咽了咽口水,斟酌着用词,假装责备他:“照朕所知,大将军对谢大人不薄。于公于私,你这话都薄凉了。”    就见谢礼起身朝我行了一礼:“陛下所言极是,是臣孟浪了。”    但他说完却并没有坐回去,反而一步步朝我走来。我盯着他看向我的眼睛,直到与我近在咫尺。    他在我耳边俯下身:“可臣说的这些话,才是陛下想听的,不是吗?”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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